在顾氏集团顶楼边缘,风掀起她的长发,露出颈后未愈合的抓痕,那是三天前讨债人留下的。
"顾衍!你再不出来,我就带着你女儿跳下去!"她单手抱着吓呆的许安安。
话未说完,许安安突然挣扎着喊疼。许鸢下意识松了松力道,细高跟却在此时打滑,
人群的尖叫声撕裂了天空。
我看的心里一惊,连忙关上手机,怕情绪不稳影响到颂颂。
之后的日子我心无旁骛地开始工作,用当初攒下的那笔原本要给顾衍还债的钱创业。
靠着海边小城的优越的地理位置,开了几家民宿,最后还成立了旅游公司。
一年之后。
顾衍出现在了我公司门口,手中捧着那个我曾经一步一叩首为颂颂求来的长命锁。
“言言,我错了……”
我平静地看着这个曾经爱入骨髓的男人,心里竟然一点波澜都不再起:"顾衍,我不爱你了。"
他崩溃地抓住我的手腕,我这才发现他腕间全是香疤。
顾衍看出了我的疑惑。
"言言,这一年我没来找你,不是我不想你,我在赎罪……我在对我曾经做过的事情赎罪,我每天都会去寺庙……"
原来这一年,他一步一叩首地重走了当年为我求长命锁的路。
每天都重走一次,风雨无阻。
"言言,"他红着眼眶把箱子推过来,"这是我为你和颂颂求来的"
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365个长命锁,每个锁背面都刻着日期和他当天的忏悔。
"第1天:我辜负了最好的言言,我不应该怀疑我的言言……"
"第5天:颂颂第一次叫我爸爸的日子,我心里很开心,又恨这个孩子,我恨他为什么他不是我和言言的儿子呢"
"第16天:我装穷到底是为了惩罚自己还是惩罚言言,我已经不知道了……"
“第35天:我对不起言言和颂颂,我是罪人。”
“第70天:也许我应该去死。”
“第150天:我会把一切都给言言,我要把顾氏交给颂颂。”
“第330天:等求够365个长命锁,我就去见言言,她会见我么?”
“第364天:言言,我想抱抱你和我们儿子。”
“第365天:言言,我好想听你再叫我一声老公,听颂颂再叫我一声爸爸。”
我合上箱子,听见自己冷静到残忍的声音:"顾衍,太迟了。"
顾衍看着我,最后双膝软了下去,对着我一叩首。
门口一直在偷看的颂颂终于忍不住出来抱住他,“爸爸,爸爸!”
我心痛如绞,这一年颂颂经常看着顾衍的照片发呆,我知道颂颂的心软得就像天边的云朵。
可是我无法代替颂颂原谅曾经他受过的那些苦难。
顾衍把颂颂紧紧抱在怀里,流泪的眼睛一直看着我。
我紧闭双唇没有再说一个字。
最后顾衍摸了摸颂颂的头,转身走进了暮色里。
我看着他消瘦的背影,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。
第二天清晨,渔民在礁石上发现了顾衍的尸体。
他怀里紧紧抱着第366个长命锁,锁上刻着:"愿言凌和颂颂,岁岁平安。"
顾爷爷来接我们时,老泪纵横地摸着颂颂的脸:"像,真像阿衍小时候..."
“是我教子无方,让顾衍伤害了你们,可是颂颂是无辜的,顾家需要他,我也需要他,你愿意带着颂颂和我一起回去吗。”
颂颂贴着我,小心翼翼的朝顾老伸手。
也许真的是血脉相连,颂颂渴望的眼神我无法坐视不理。
我们一同回了顾家老宅,我看着老宅里顾衍的遗像,还是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。
原来两情相悦,也会走到如此不堪的死局。
明明我们曾经那么相爱。
很多年后,当颂颂成为顾氏最年轻的掌舵人时,总会有人问他脖颈间的长命锁来源。
而他只是温柔地笑了,不作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