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与人互定终生,实在愧对贺公子的喜爱,若公子不嫌,日后我也可为公子牵姻缘。”贺雎把我当年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,几段话在嘴里反复咀嚼。
他哈哈一笑,眼底阴沉,“互许终生又有什么用?”
我低下头不说话,任凭他嘲讽,这样的贺雎与我从前认识的好像有些不一样了。
我不搭话,他自然也觉得没趣,转而问起我其他事,“你说不甘心,究竟不甘心到哪个地步呢?”
“参与此事之人皆要血债血偿。”我敛着眸,沉静地说出此话。
沈家出事到现在也不过一月有余,我日日夜夜不得安睡,唯恐在梦中见到父母亲鲜血淋漓的面容,也唯恐他们怨我苟且于世丢尽沈家的脸。
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帝,总要付出些代价吧,否则那几百条人命恐怕也会在地府喊冤吧。
“五日后太子的侧妃余氏会出宫参加菊花宴,”贺雎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,“她会帮你。”
他跟我解释道,余氏原来也是官家女子,太子把余家搞得家破人亡之后又看中了余氏的美貌,竟把人纳进了宫。
说起来这余氏和我的遭遇可谓是称得上同病相怜。
正事谈完之后,我向贺雎辞行,他不看我,闲闲地看不出什么意思。
我刚一出门便被拦下了,“姑娘,雨下得有些大,怕是不好回去,不如您今晚便宿在此?”
同我说话的是贺雎的乳娘,我以前也受过她的照拂。
听到这话,我一愣,不知道是乳母的主张还是贺雎的意思。
“姑娘不必担心,有罪责老奴来担着。”许是看出我的犹豫,乳母笑眯眯地让我放心。
菊花宴那日我特地提早了去,余氏是一位温婉秀丽的女子,她待人十分和气,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在这之前她究竟经历了什么。
我走到她身边时假意崴了一下脚踝,歪在她耳边请求她帮我,余侧妃似乎愣了一瞬,随即着人将我扶到客房里去。
“侧妃娘娘,您也有恨,也有怨,不是吗?”我盯着她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。
余侧妃揪着帕子看向我,“沈姑娘,我知道你。”
余侧妃对着我垂泪,她明白我的苦楚,我自然也懂得她的痛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