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：阎罗归位
祠堂外，暴雨倾盆。
程默背着父亲，一步步走在泥泞的山路上。父亲的身体冰冷而沉重，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
系统——不，现在应该说是阎君传承——在他脑海中低语：
"他的魂魄受损严重，阳间医术救不了。"
程默的脚步没有停："阴司呢？"
"阴司已毁。"
"那就重建。"
传承沉默了一瞬，随后道：
"你确定？一旦继承阎君之位，就再无法回头。"
程默低头看了眼父亲苍白的面容，没有回答。
*
三天后，程家老宅。
程建军躺在床上，面色灰败。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摇头离开，最后只剩下程默一人。
他取出阎君令，放在父亲胸口。
"系统，开始吧。"
刹那间，黑红色的光芒从令牌中涌出，将整个房间笼罩。程默的瞳孔再次化作暗金色，额间竖纹睁开。
"以阎君之名，重铸阴司。"
虚空之中，一本残破的书册缓缓浮现——生死簿的残本。程默咬破手指，以血为墨，在空白处写下新的规则：
第一条：阴阳有序，生死有常。
第二条：善恶有报，轮回不息。
......
每写一条，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。这是以自身魂魄为代价的重塑，每一条规则都在消耗他的本源。
写到第七条时，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。
程默抬头，发现父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。
"够了......"程建军虚弱地说，"剩下的......交给我......"
程默愣住："爸？"
程建军缓缓坐起身，眼中闪过一丝暗金光芒："我早该想起来的......六十年前，我就该想起来的......"
他的声音逐渐变化，多了一丝古老而威严的韵律。
程默猛地意识到什么："你是......"
程建军——或者说，此刻苏醒的那部分存在——微微一笑："初代阎君的一缕分魂，转世为你父亲，只为等待今日。"
他伸手按在程默肩头："你做得很好，但现在，该由我来完成最后的仪式。"
程默想要拒绝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父亲——初代阎君——接过阎君令，在生死簿上写下最后三条：
第八条：阎君程默，永镇阴阳。
第九条：往生鼎碎，轮回重铸。
第十条：至此，阴阳有序，万灵归位。
最后一笔落下，整本生死簿爆发出璀璨金光，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虚空中。与此同时，程默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体内，又迅速沉淀下来。
初代阎君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："阴司已重建，但长生会并未完全消灭。往生鼎的碎片仍流落人间......"
程默急切地问："我该怎么做？"
"做你一直在做的事。"初代阎君的身影逐渐消散，"以警察的身份，以阎君的权柄......"
最后的话语化作一缕清风：
"守护这条，你亲手写下的阴阳界限。"
*
一个月后，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。
程默的转正通知安静地躺在桌上。
窗外阳光明媚，人来人往。谁也不知道，就在昨夜，这位年轻的警官独自去了城郊乱葬岗，用镇狱剑斩杀了一只吞噬亡魂的邪祟。
桌上的手机震动，一条新消息弹出：
【张队：西区发生离奇命案，速来】
程默收起手机，整了整警服领口。
在他胸前的口袋里，阎君令微微发烫。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