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余毒尸已扑到三十米内。
方岩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，03式步枪的金属质感透过战术手套传来。
远处那四只毒尸正迅速逼近，腐烂的身躯拖曳在地，沥青路面上划出黏稠的痕迹。
"三连发..."
他默念着记忆中的射击要诀，呼吸逐渐放缓。
第一发子弹出膛的瞬间，后坐力还未完全传导至肩部，第二发已经紧随其后。
三发子弹在空气中排成一条完美的直线，如同被无形丝线串联的珍珠。
"噗！噗！嗤！"
前两发子弹精准命中腐尸太阳穴处的猩红光点，第三发却擦着腐烂的耳廓飞向远处。
方岩眯起眼睛，看着那具青灰色的躯体像断线木偶般栽倒。
“击杀一级腐尸，获得１0０点经验值”
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最后一个弹匣，冰冷的金属触感，让他想起游戏里刷副本时的场景，那些低级小怪的经验值，也会随着角色等级提升而衰减。
"还剩二十点经验..."
方岩在心中盘算，目光锁定了最后那只正在翻越同伴尸体的毒尸。
这只怪物的右腿已经腐烂见骨，但爬行速度反而更快。在它畸形的脊椎处，三个猩红光点正在有规律地跳动。
张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提醒道："方少爷，该撤了！"
但方岩的注意力全在属性面板上：
经验：（4８0/500）
方岩当然不会就此退走。
又是一个三联点射，第五只腐尸倒下。
一道微光自方岩体内流转而出。
"叮！等级提升！"
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，方岩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。
"总算升级了。"
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流窜全身，每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。
那感觉如同沐浴在温润的春雨中，又似饮下一盏陈年花雕，让人忍不住想要喟叹出声。
淡蓝色光晕在他周身流转，方岩心头一紧，下意识环顾四周。
张狂等人仍全神贯注地对付剩余两只腐尸，对这番异象恍若未觉。
"看来这光芒只有我能看见。"
方岩暗自松了口气。
若旁人能见，这般异象早该引起骚动。
不仅近在咫尺的同伴毫无反应，就连四周警戒的士兵也未曾投来诧异的目光。
他暂时按下查看属性的冲动，枪口微转，三点一线。
砰砰砰——
子弹在腐尸腐朽的躯体上绽开朵朵青花。
三具行尸走肉终于在距关卡二十步处轰然倒地。
"经验值果然缩水了。"
160经验入账，较之前少了整整40点。
方岩摩挲着尚有余温的枪管，听着士兵们此起彼伏的赞叹。
那些"神射手""了不得"的夸赞让他哑然失笑，自己的枪法有几斤几两，他心里明镜似的。
杨东"锵"地还刀入鞘，孙黎也长舒一口气。
张狂笑着点了个士兵："去瞧瞧有没有彩头，说不定少爷鸿运当头，能摸出源晶来。"
那士兵利落地将长枪甩给同伴，反手抽出腰间猎刀。
几个起落便翻过路障，朝着尸群奔去。
方岩知道张狂这话半是玩笑，在低阶腐尸身上发现源晶，确实需要几分运气。
源晶这等奇物，据传是宇宙风暴馈赠给这残破世界的礼物。
按色泽分七等，最末等的白晶都价值不菲。
方岩暂时无暇关注摸尸结果，心神沉入识海。
升级带来的属性增幅与《魔兽大世界》同样，全属性提升一点，另有五点自由分配点数。
至于如何分配，方岩早有打算。
盗贼之道，首重疾风掠影的速度，其次才是见血封喉的锋芒。
方岩指尖在虚空中轻点，四点敏捷，一点力量。
敏捷属性暗藏的暴击加成在游戏里早已验证，但游戏与现实终究不同，不知那抹凌厉的杀机是否一样。
在这里，刀刃吻过咽喉便是永眠，而游戏世界里，再致命的要害也只会溅起一串猩红的数字。
没有参照，只能揣测。
远处忽然传来士兵的欢呼。
那汉子高举的猎刀尖上，挑着一粒莹白源晶。
阳光下，晶石流转着碎钻般的光泽，若不是沾染着几丝污浊，简直要让人错认作名匠切割的钻石。
"少爷好手气。"
张狂咧开嘴，古铜色的脸庞皱出几道沟壑。
方岩也怔了怔。
虽说是最低等的白晶，但能在七具低阶腐尸中掘出源晶，也算得上运气不错。
在这秩序崩坏的新纪元，黄金与源晶便是最硬的通货。
士兵将源晶封进透明胶袋，像捧着凯旋的战利品奔回。
清水涤净后，那晶石越发剔透，折射出的光华竟比钻石还要夺目三分。
低等白晶不过指甲盖大小，蕴含十点标准源力，可以用来快速回复武者的源力消耗，也可以用来吸收修炼，拓展源力上限。
一般是平民与见习武者使用。
这一颗低等白晶的价值，差不多够三口之家半个月的口粮。
当张狂将源晶呈到面前时，方岩指尖摩挲着这造物主的奇迹。
若在旧纪元，这般璀璨的晶石，怕是能引得贵妇们争相竞逐。
"张叔。"
方岩忽然将源晶推回去，说道："给关卡的弟兄们换几条烟吧。"
张狂瞳孔微缩，这举动不似从前那个纨绔少爷会有的手笔。
他喉结滚动几下，终是郑重接过："我代弟兄们谢过少爷。"
门外很快爆发出阵阵欢呼。
方岩凝视着属性面板。
下一级需要整整一千经验，是当前的双倍。
想要常来此地练级，与守军打好关系必不可少。
而再往后，那经验条怕是会化作吞天的巨兽。
午后艳阳高照，关卡外再不见腐尸踪影。
方岩望着铁丝网外荒芜的公路，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枪托。
穿越关卡？
张狂他们断不会答应，就连杨东那小子怕也要以命相拦。
夕阳西斜，方岩轻叹一声，今日只得到此为止了。
大首领他们的侦察任务还要持续数日，没必要在此空等。
"杨东、孙黎，咱们回城。"
今天收获已令他心满意足。
不仅成功晋升一级，更验证了在这个世界升级的可行性。
当然，还有那枪械在手时血脉偾张的快意。
前任的记忆终究比不上亲身体验来得真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