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院直哉打量着绫女,她原本银色的长发因为营养不良,已经失去了光泽以及肉眼可见的枯糙。
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有些宽大,略显松垮,显然,她这段时间过的不好。
他靠着温泉壁,神色倨傲,嘴角微微上扬。
绫女从进房间就一直低头,走到禅院直哉跟前才低声道:“直哉少爷。”
说完,就安静站在原地。
禅院直哉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绫女。
然而想象中女人进门求饶的场景并未出现。
本就怒火中烧的禅院直哉,见到绫女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恼羞的情绪克制不住地窜了出来。
他可是在温泉中等了许久,这个贱女人!
“好,很好。”
禅院直哉冷笑一声,“你也给我滚进来!”
原本待在门外幸灾乐祸的浅草纱织心中一紧,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妙,赶紧走了进去。
“直哉少爷,您找我......”
话未说完,浅草纱织后知后觉发现大腿传来一阵刺痛。
她低头一看,大腿正汩汩流出鲜血。
“啊!!!”
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浅草纱织,她下意识发出痛苦的尖叫。
但随即,她想起禅院直哉还在这里,于是努力克制住腿上的疼痛,立马跪地求饶,眼泪痛的涌出:
“对不起直哉少爷,请您原谅我,请您原谅我。”
“原谅你?”
禅院直哉嘲讽一笑,随即动了动手指,浅草纱织另一边大腿也出现伤口,血流不止。
“啊啊啊!!!”
浅草纱织发出刺耳的尖叫,然后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,防止自己再次痛叫出声,让禅院直哉更加生气。
“呜!!!”
绫女看了过去,浅草纱织满是鲜血的手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口中却是止不住的呜咽声。
刚刚还光鲜亮丽的女人,此刻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恐惧,眼泪鼻涕流了一脸,狼狈不堪,她却没有心情去在意。
绫女猜测禅院直哉的意图,没有出声的打算。
不知道哪里惹怒禅院直哉的浅草纱织只能一直哀声求饶:“求您饶过我直哉少爷,求求您,求您饶了我……”
浅草纱织不停求饶,额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,鲜血流了一地。
禅院直哉听着女人的求饶声更加烦躁。
“是绫女!直哉少爷,这都是绫女的错!”
浅草纱织像是想起了什么,手指指向绫女,看向绫女的目光带着仇恨:
“都是因为绫女,才会让您等这么久,她一路走的非常慢,我催了她很多次她都当没听见,都是她的错,直哉少爷,不是我!”
不管究竟是不是绫女的错,她也要推到绫女身上去!
浅草纱织的眼中全是对绫女的憎恨,似乎她今天的遭遇都是由绫女带来的。
绫女冷冷一笑,毫无愧疚,就算是她带来的又如何?
她清楚地知道,错的不是她,而是禅院直哉,是这个病态的家族!
所以她不会对任何人有愧疚。
只要能活下来,她什么都可以做!
面对浅草纱织的指责,绫女没有任何反应。
她知道禅院直哉想折磨她,所以浅草纱织的指责她又能怎么样呢?只要禅院直哉没玩够,她就不会死。
禅院直哉想要怎么折磨她,还需要别人送借口给他吗?
所以即使浅草纱织一直指责她,她也不会说什么,她只要知道禅院直哉今天叫她来的的目的是什么就行了。
“是么?”
禅院直哉的话让浅草纱织欣喜若狂。
她看向绫女,却只能看见对方面无表情的脸,似乎对她的遭遇毫不感到愧疚可怜。
浅草纱织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,绫女的无动于衷深深刺痛了她。
“你说话啊!”
她几乎是咆哮着。
绫女没有反应。
“是你!都是你的错!”
浅草纱织腿部痛的使不上力气,她用手掌撑地,吃力挪动到绫女身边,刺眼的鲜血拖出一道扭曲的线。
终于来到绫女身边,抓住绫女的衣摆,神情疯狂。
“要不是你走那样慢,直哉少爷也不会生气!”
“你说话啊,你个贱人!!!”
浅草纱织用手不停拉扯着绫女的衣摆。
然而面对毫无反应的绫女,她没有办法,只能继续向禅院直哉求饶。
“直哉少爷,我没有胡说,真的是绫女的错,她根本就不尊重您,来之前我让她整理自己,她也拒绝了,这就是对您的蔑视啊。”
浅草纱织哭的肝肠寸断,言语中全是诚挚的话。
禅院直哉脸色阴沉的可怕,让浅草纱织看到了希望,仿佛一下秒绫女就会替她受到应有的惩罚。
看着脚边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浅草纱织,绫女突然明白了。
大概是她一开始没有像浅草纱织这般求饶,没有像她这般痛哭流涕而惹怒了禅院直哉。
但是绫女不能这样做,她不敢确定这样做之后是否让禅院直哉感到无趣,从而彻底抛弃自己这个“玩具”。
也许这样做之后禅院直哉会更觉得有趣,但只要有一点让他感到无趣的可能,绫女都不会那样做,因为,她要活下去。
只有禅院直哉想要折磨她,她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死掉,至于让禅院直哉放过自己?
绫女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。
但完全忤逆禅院直哉,很大可能让他愤怒之下,直接杀掉她。
所以她能做的,只有适当示弱。
禅院直哉看着一直沉默的绫女,只感觉肺都快气炸了,让他怀疑是不是这段时间的折磨还不够狠。
正当他准备出手教训一下绫女的时候,绫女说话了。
“对不起,直哉少爷。”
绫女捂着嘴咳嗽了两声,垂首面向禅院直哉。
“咳咳。”
“刚刚我已经尽最快的速度走了。”
“咳咳。”
“请您原谅我。”
“咳咳。”
苍白无力的解释让浅草纱织几乎快要大笑出声,你以为你说几句话,直哉少爷就不会惩罚你了吗?!
然而,禅悦直哉真的放下了手。
虽然绫女没有像浅草纱织那样求饶,但她的求饶让禅院直哉知道,这段时间对她的折磨总归是起到了作用。
这女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咳嗽,怪不得一直不说话。
禅院直哉恍然大悟,怒气值下降了一分。
反正,总有一天她也会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我饶她一命不是吗?
这样想着,禅院直哉反倒没那样生气。
看了眼神情错愕的浅草纱织,他感到恶心至极,这些贱人求饶的模样是如此丑陋。
“滚。”
听见他的话,浅草纱织急忙退了出去,狼狈不堪的模样再次让禅院直哉皱眉。
直到出去了,她才庆幸自己还活着。
然而,绫女没有受到一点惩罚让她愤恨不已,劫后余生的喜悦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对绫女无尽的憎恨。
她看了眼里面,由衷地希望绫女再也走不出这个房间。